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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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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“叛徒?”

黑羽快鬥楞住了。

短短一句叛徒,幹燒了他的CPU。

——也幹燒了鹿見春名的CPU。

什麽叛徒?他不是那個代號為酒的組織的成員嗎?怎麽成叛徒了?他要真是叛徒,琴酒那個酷愛捉老鼠的還不得給他吃槍子啊?

那難道他還身兼數職、除了這個代號為酒的組織,還在別的組織任職嗎?

“我和基德在一起的事,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?”

掩蓋住內心瞬間百轉的念頭,鹿見春名面容沈靜地看向那個說話的男人。

男人臉頰瘦削,顴骨高高凸起,眼睛格外狹長,瞳孔是少見的橢圓形——像是某種野獸。

“你不就是被這家夥給迷的神魂顛倒,才背叛了嗎?”男人冷笑一聲,“你還活著倒叫我驚訝……我還以為你早就被處理掉了。”

他按下扳機,經過消音器處理的槍聲顯得有些沈悶和尖銳。

鹿見春名只微微偏了偏頭。

子彈沿著他的臉頰擦過,在揚起的銀發間打出一個圓形的空洞來,嵌入他身後的墻壁之中。

鹿見春名的臉側被子彈擦出一道極細的傷痕,幾秒後才滲出血來。鮮紅的血浸在幾乎比月色還白的膚色上,顯得格外刺目。

“餵——”黑羽快鬥皺眉,單片眼鏡下的灰藍色瞳孔中倒映出那一點血色來,“就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嗎?山貓先生。”

怪盜覆著白手套的手握著銀白色的槍,幾張撲克牌斜著射向代號為“山貓”的男人。

他入如同代號的山貓一般靈活,避開了被質地格外堅硬的撲克牌擊中要害。

撲克牌疾馳著飛過,刀鋒般銳利的邊緣瞬間切歌開黑衣的面料,將其下的肌膚劃出一道深刻的痕跡。

山貓下意識捂住被劃傷的手臂,恨恨地磨了磨牙:“你這是在替他報仇?你們兩人之間的感情,還真是讓人感動。”

他拖長語調,透出幾分嘲諷的意味來。

“七年前如此,七年後依然如此。”

什麽意思?黑羽快鬥想。

他努力地維持著撲克臉,沒讓山貓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任何不對勁的地方。

山貓的話中透露出了幾個很重要的信息——鹿見詩,也就是“告死鳥”,曾經確實是他所追查的那個組織的一員,包括七年前的那場針對他父親的暗殺,也確實和告死鳥有關系。

他一開始的猜測沒有錯,但在重要的部分卻恰好猜反了。

但山貓稱告死鳥為叛徒,並且說告死鳥“果然”還和基德混在一起……那麽事情的真相其實不難猜想。

告死鳥應該在七年前的暗殺之中幫助了組織的目標、即黑羽盜一,因此才被稱為叛徒,並且受到了肅清——這才是山貓驚訝於告死鳥還活著的原因。

但黑羽快鬥並不了解七年前那些事情的所有內幕,當年他也不過才十歲而已,現下只能通過這只言片語來進行一些模糊的猜測。

僅僅只是山貓無意間洩露出來的部分,已經足夠讓黑羽快鬥轉變自己的態度了。

他能確定一件事。

——曾經的鹿見詩、如今的鹿見春名,也就是告死鳥,這個人,不會是他的敵人。

……

江戶川柯南又一次跟丟了怪盜基德。

當怪盜基德取走“玫瑰夫人”後,只亮起的那一盞鎂光燈便迅速地熄滅了,整個大廳又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
電源似乎是被直接給切斷了,所以一時半會沒辦法重新亮起來。

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。

江戶川柯南顯然不會選擇坐以待斃。他打開手表上自帶的手電筒,沿著記下來的場館的地圖走進廊道之中。

很快驚叫聲便響了起來,一抹白色在光線昏暗的大廳之中一閃而逝,隨即便傳來了一聲巨響。怪盜基德撞破了玻璃一躍而出,玻璃的碎片嘩啦落地時奏起格外清脆的樂聲,藏在人群中的便衣警察們徹底撲了個空。

中森銀三被一堆搜查二課的警察們壓在最下面,憤怒地捶了一下鋪著紅毯的地面。

白色的滑翔翼張開,那只白色的大鳥在中森銀三的眼中逐漸遠去。

“怪盜基德用滑翔翼逃跑了!”中森銀三掏出對講機,“警車呢?!趕快去追!”

撲街的警察們紛紛爬起來,飛快地跟著中森銀三一起下樓,準備沖上警車來和怪盜基德進行一場速度與激情。

但江戶川柯南沒動——顯而易見,飛走的是怪盜基德放出來的假人。

至於他本人嘛……委實說,彼此針鋒相對了那麽多次,江戶川柯南十分清楚知道這個裝模作樣的怪盜最喜歡往哪裏鉆。

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轉身,找到了通往天臺的路。

這座展館有十三層高,他們所在的展廳位於中央的七層。電源被切掉了,電梯已經不能再用,江戶川柯南只能選擇爬樓。

在走到最後一節通往天臺的樓梯時,江戶川柯南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麽東西。

他將手表的燈光移到腳下,看清了掉落在地面上的一只皮鞋。

……又不是在演辛德瑞拉,這裏怎麽會有一只鞋?

江戶川柯南神情疑惑,將手表的燈光緩緩移動,隨後看清了山口英癱軟在樓梯下的身體。他的一只腳只穿著襪子,很顯然那只掉落的鞋屬於他。

江戶川柯南神情一凝,沖到山口英的身邊,將手指指腹按在了山口英的頸側。

在指腹下感受到脈搏跳動著的動靜之後,江戶川柯南松了口氣——還好還好,還活著。

他撥開山口英的額發,在他的腦袋上找到了一個腫起來的紅色的包,看起來是從樓梯上滾下去摔暈的。

用手表的燈光照亮了山口英的臉後,江戶川柯南仔細端詳了一下,從記憶中找出了這個人的身份——清水制藥的董事會成員。

如果這個人就是鹿見春名的目標的話……

清水制藥、組織,這兩個詞放在一起,江戶川柯南顯而易見能聯想出很多東西來。

和藥物聯系在一起的不做他想,必然是APTX4869。那是關乎著他變小的重要情報,同樣也藏著組織追求的終極目標。

要是能早點察覺到山口英就是他們的目標就好了……但這件事偏偏和怪盜基德攪和在了一起,所有人的目光和註意力都被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偷給吸引過去了,根本沒有人註意到這鎂光燈下湧動的暗潮。

江戶川柯南還在深究山口英被盯上的原因時,忽然聽到了天臺上傳來的聲音。

大概是門沒關緊的原因,只從縫隙中透進來幾段餘音。

江戶川柯南捕捉到了關鍵詞——“山貓”、“告死鳥”、“基德”。

看來天臺上不止有基德在。

江戶川柯南深吸了口氣,沒再管山口英的屍體。他關掉手表上的燈,輕手輕腳地推開天臺門,側身躲在墻後。

山貓的耳朵輕微動了動。他擡手,又是一槍搭在墻角上。

“有新的小老鼠來了。”山貓冷冷地說。

鹿見春名不用指使藏太去看都能猜到是誰。估計不是安室透就是江戶川柯南,滿場人裏也只有這倆有智商不被怪盜基德的把戲耍的團團轉了。

“現在我們是三對一,”黑羽快鬥微笑,“該害怕的是你吧?”

鹿見春名欲言又止。

他就站在距離墻角不遠的地方,眼角的餘光能看見那雙顯露出一點紅色來的球鞋——很好,是江戶川柯南。

把一個小學生算進三對一的戰力裏,這真的合適嗎?

躲在墻後的江戶川柯南一楞,幾秒後無聲地笑了出來。

他按下腰帶上的按鈕,一顆充滿氣的足球立刻出現在了他手中。

通過藏太的眼睛,鹿見春名看得瞪大了眼睛:這又是什麽黑科技?就這麽一根腰帶居然還自帶充氣功能?他連閥門都沒看到!

接著蹲下來,按下球鞋上的按鈕,紅白相間的球鞋立刻閃爍出五彩斑斕花裏胡哨的光來。

“就憑你們?”山貓被黑羽快鬥氣笑了,“大言不慚!”

下一秒,他就被打臉了。

——物理意義上的打臉。

一顆高速旋轉著的足球以撕裂空氣的速度疾馳著擊中了山貓的臉,他被足球打的整個人向後栽倒,整個人重重倒在水泥地面上,巨大的耳鳴聲充斥他的腦海,一時間頭暈眼花地爬不起來。

黑羽快鬥跳下了欄桿,拽著鹿見春名的手,拉著他一起躲到墻壁之後,順便手欠地擡手揉了一把江戶川柯南的黑發。

“Thank you,名偵探。”

“你這家夥,就是仗著我會跟上來才亂來的吧?”江戶川柯南不爽地打掉黑羽快鬥揉亂他黑發的手,“還有,不要亂摸別人的頭啊!”

“嘁,”黑羽快鬥咂舌,“真小氣啊名偵探。”

鹿見春名忍不住開口:“二位是否還記得這裏有我存在呢?”

這兩人之間的鬥嘴十分熟稔,一時間讓鹿見春名產生了一種他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錯覺。

江戶川柯南再擡頭看向鹿見春名時,換上了一副十分純良的表情:“春名哥哥,剛剛那個壞蛋為什麽叫你告死鳥呀?是什麽代號嗎?”

你小子,鹿見春名的臉上保持著微笑,要不是知道你跟一般小學生不一樣,差點就被騙到了!

“那個人有神經病,”鹿見春名矢口否認,“喜歡管別人叫動物,他剛剛不也叫你小老鼠嗎?”

論起神經病來,你跟他也不逞多讓。江戶川柯南在心裏腹誹了一句。

江戶川柯南保持著小孩的天真神情:“誒?原來是這樣呀。”

“我有很多事情還沒搞清楚,”黑羽快鬥握緊了手中的撲克槍,“但現在來不及多問了,那顆足球是不可能直接放倒山貓的。”

“他手中拿的是貨真價實的槍吧?”江戶川柯南說,“……報警吧。”

黑羽快鬥無言地盯著江戶川柯南,盯地江戶川柯南訕訕地移開了視線。

山貓捂著臉,吃痛地從地上爬起來。

“足球……這怎麽可能……”

被打中臉讓他格外地怒火中燒。

山貓拾起落到地面上的槍,雙手緊緊握住,狹長如同野獸的瞳孔之中燃燒著怒火。

什麽玫瑰夫人、什麽寶石、任務目標、甚至是怪盜基德,此刻都被他給忘得一幹二凈。他的眼裏只剩下了那只讓人討厭至極的告死鳥。

七年前,鹿見詩剛加入組織時,獲得的重視就比其他人更高一等……畢竟,那是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之中的、幻想中的生物,用鳴叫聲宣告死亡降臨的渾身漆黑的鳥。

大概是貓和鳥類天生不對付的原因,山貓從七年前開始就很討厭告死鳥。

明明是同一時間加入組織的,但在科瑞先生的眼裏,他不如鹿見春名。

他和鹿見春名有接觸的機會很短暫,只一起執行過一次任務,而那次任務之中,他徹底被鹿見春名比了下去。這讓好勝心無比強盛的山貓難以忍受。

不過沒幾個月,告死鳥就做出了自斷後路的背叛行為……他竟然在任務中幫助那個應當被暗殺的目標。

多麽可笑的一件事?所以告死鳥會遭到肅清也很正常。

……山貓本來以為告死鳥已經死了。背棄組織的叛徒理所當然會被殺死。

但時隔七年,這個令人不快的家夥又再次現身了。

再次面對那家夥,只是看到那張永遠顯得那麽漫不經心的臉,山貓就感覺到了一陣火大。

新仇和舊恨疊加在一起,山貓已經不想去管什麽任務了。玫瑰夫人什麽的完全無所謂,他其實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什麽生命之石潘多拉……他現在只想殺死告死鳥。

將那只不詳的鳥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清除,踩在腳下,證明一件事——他才是那個贏家!

“餵……”山貓的聲音興奮到顫抖,“告死鳥,我現在真的是……迫不及待的、想要、殺了你!”

躲在墻後的鹿見春名聽到這變態的聲音,忍不住嘶聲,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
“那家夥好像對你很執著啊,要我幫忙嗎?”黑羽快鬥問。

“不用,倒不如說你們在這裏才會妨礙我吧?”鹿見春名擺了擺手,“而且,你引走警察的計策差不多也該被識破了,他們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。”

“打擾一下,”江戶川柯南忍不住插話了,“在我不知道的時候,二位是怎麽變得這麽熟的?”

就如同代號一樣,山貓的聽力很好——所以他越聽越氣。

這幫人居然還在散漫地聊天?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職業殺手放在眼裏啊!

黑羽快鬥盯著鹿見春名看了一會兒,緩緩點了點頭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既然鹿見春名讓他離開,那麽就說明他是有把握對付那只山貓的。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逞能,想也知道,鹿見春名既然在七年前就是那個組織的一員,武力值當然是不差的。

黑羽快鬥壓低帽檐,抓著江戶川柯南的衣領子把他拎起來,根本不管他“餵餵餵你幹什麽的”掙紮,從天臺一躍而下。

數秒鐘後,白色的滑翔翼從空中升了起來。

隨著山貓的腳步聲接近,一滴雨珠落在了鹿見春名低垂的睫羽上。

水珠融進少年濃密的睫羽之中,將睫毛浸濕。

鹿見春名擡起頭,攤開手掌,雨珠落進他的掌心之中,很快匯成一小片水。

“……下雨了啊。”

他低聲地自言自語。

不斷變得密集的雨幕之下,黑色幽靈的身形變得模糊扭曲起來,在雨珠之中若隱若現,最後煙霧般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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